由班長談起

書法班的班長今天有事不能出席，前天在運動場碰到就委託代為處理班務。

為了達成任務，早上提早到上課地點。先開窗通風，接著將「免墨水紙」張貼在黑板，

又準備一杯清水，方便老師毛筆沾水示範，再燒一壺水、泡茶。 ##ReadMore##



一切準備就緒，老師也準時步入教室。我沒忘記班長的職責，立刻大聲喊「起立、敬禮」。

在一片「老師好」的聲浪中，我回想起學生時代當班長喊口令的記憶。



初中二年級被推選為班長，學校規定班長必須坐在靠走廊窗戶或後門的位置，

以便及早發現任課老師的到來，請同學安靜等候。上午的每節課我都不辱使命，

只要老師前腳跨進門，馬上喊起立。

下午第一節課，因為午睡太沈，大家都沒聽到鐘聲的關係，常常是老師拍桌子喊「班長、班長，

上 課了」，更巧的是這位地理老師是我的堂兄，他當然要不客氣的叫醒我。



說起地理老師，那年剛從大學畢業就來學校任教。初時，上課不敢看我們，不是看課本、寫黑

板，就是看天花板、看窗外，眼光不敢直接與我們接觸；發現同學專心直盯著他看，還會臉紅。

我這位非常老實的堂兄，因此被同學取綽號為 x 小姐。在校園碰上他，我也畢恭畢敬，三指並攏

立正行禮，故意要看他的反應。後來他老練了，當教務主任、訓導主任，學生還怕他哩！



高中一年級我也出任班長之職，事必躬親，除了喊口令，值日生忘了擦黑板，班長的我會代勞；

服務股長作業檢查不願跑教務處，也是我跑腿；大掃除，為了班級榮譽，我會代替導師檢查，

玻璃沒擦乾淨，我爬上去處理。林林總總，似乎將所有責任全部包攬在自己身上，非常辛苦。



可能是服務周到，廣獲認同，第二學期又被選為班長，我公開表示不願再擔班長一職，

要求導師重選，羅老師是好好先生，不好違背「民意」。當時不曉得哪來的脾氣，

放學時寫張字條，表明不願當班長的決心，如果不撤換，就不來上學，

請鄰座廖同學幫我請一星期假，忿忿離去。

其實我是乖乖牌，哪有那個膽，星期一我仍然按時到校。早自習老師還沒到，同學告訴我，

導師怕我來真的，調整了職務，由我擔任副班長，責任減輕不少，我欣然接受。



現在想來，當時不懂管理，只是一味苦幹，不會利用人脈分層負責，但可能也和耿直、熱心、

負責的個性有關。「寧人負我，不願我負人」的觀念，常常默默行事，人不知我又何干？

我寧願自己是負責任的傻瓜，不願是個投機取巧的聰明人。我曾為了負責而加倍辛苦，

卻也曾得主管信任、賞識，獲長期聘任。

『江山易改，本性難移』，至今不改『英雌』本色，不知是苦？是福？



書法課結束，我們會各自收拾桌子。不過總有人粗心大意或行色匆匆，桌子弄髒了也不擦便走人

，班長會一一檢查並且擦乾淨。今天我既受人之託要忠人之事，我仿班長拿抹布擦桌子，擺好椅

子，整理黑板，收拾紙張、杯子，洗茶壺，關電扇、門窗，零零碎碎的事情還不少呢。

偏偏有個人慢吞吞，人都走光了，他還慢條斯理的收東西，我急著回家作飯，卻不得不等他。

終於體認小小一班之長不是好當的，更遑論一國之統領，日理萬機，承擔千萬人之苦，

稍有不慎，便被責難的一無是處，人們為何不問問自己可曾盡了義務，總是一味爭取權利。